这禁闭关得声势浩大,连窗户上都被钉上了木板,只留了窄窄的缝透气通风,真真是不见天日。
屋门一锁,得,可劲儿闹腾吧。
薛逸撒泼了小半个时辰,然后花了小半天跟师父卖乖卖惨,接下去大半天又用来据理力争,从“我想出门又没有错”到“下次肯定认得路”,从“不出门会疯的”到“走遍天下都不怕”,可谓挖空心思,倾尽他所有的“才学”。奈何师父铁石心肠,半点不为所动。
薛逸渐渐歇了声,正经端坐到桌前,瞄着安野,不晓得思忖着哪门子的大计。
第二天晚上,安野提着晚饭,刚推开门,一小团人影便像被火燎着屁股了,撞出来,埋头要从安野身边奔出去。眼看着踏上门槛了,安野伸手,把他轻轻松松地捞住了。
冷不防孩子一个拧身,挣开了些许。他没有着急着挣脱,反而一把抓住了安野的胳膊,攀住了,借力腾空起来,踢脚踢向安野的腰。
安野眯起眼,生受了这一下。他揣度着自己这小徒弟还有什么后招,看热闹看得起劲,浑然不在乎他自己便是热闹的一部分。
孩子踩着安野的腰往上翻,下一脚直奔着肩背去——薛逸向来知道师父厉害,溜是溜不过,不如趁他占着手,打他个措手不及,再翻出去!
安野笑了一声,左手一转,反制住薛逸的胳膊。右手丢开了食盒,转瞬间捏住了他的后颈,把人拎了下来。
食盒落在地上,里头盛着的饭菜洒了一地。
安野走到桌前,把孩子放到了桌上。
薛逸想也不想地便要往下溜,被安野一把按在了原地。孩子睁大了眼瞪向安野,眼神里早就没了白日里的乖软讨好,眉心紧蹙成一个小小的疙瘩,脸上绷着,全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