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自保,也不怕外头乱。要干什么活自然您说了算。工钱您随意,管我吃住行路便成。”薛逸坦坦荡荡地同他对视,眼里含着笑,也含着锋芒。
鬼使神差地,刘山点了下头:“且试试吧。安危自己计较。”
“好!”
“哥,我靠谱吧?”薛卓偏着头看身边的人,眼睛亮亮的,毫不矜持地露出“哥你看我边鼓敲得即时吧快夸我”的期待。
薛逸笑起来,半点不吝啬:“那——必须的,阿卓是最靠谱的好么。”
“嘿嘿,那也没有。”薛卓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谦虚道。
“有的有的,肯定有的。”薛逸诚恳得很。
薛卓笑得见牙不见眼,踩在石板路上都觉得飘飘然,活像踩在棉花上面——要让手下那帮子人看到他这副“别人家小弟”的模样,大概都得疑心自家老大让人给掉包了。
“哥,你知道刘山的底?”薛卓到底还存了理智,不无担忧。
刘山看着是个清清白白,两年多前到的平兰城,带着三个伙计,盘了家店面开始杂货生意。他是个机敏的,手上的货胜在新鲜、样式多,还都是平民百姓能买得起的成色,很快便在城里立稳了脚跟。哪怕他一年得出去走个两三回,有一小半的时日都闭着店门,也总有不少人隔几日便去铺子前瞅一遭,高高兴兴地猜“刘家铺子这回又能有什么稀奇货”。
据说他先前便是个小生意人,在云州开了家铺子,四四二年南迦出事之后,便和几个伙计逃难到了平兰。能看得见的经历清晰,全无问题。可这个年代,除了文牒做不得假,还能有什么不能闭眼胡说。没把人底子挖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那一层层下头裹着的、到底是黑的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