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笑了声,伸手到前面,在冷着脸的孩子面前打了个响指:“看好了。”
没有任何预兆地,上一刻他还在逗薛逸,浑身上下懒洋洋的,像是晒在太阳底下的猫,下一刻他骤然前冲,拔剑,下劈。凶悍如同猎食的猛兽。
剑芒一闪而过,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整片衣襟飘悠悠落下。边缘齐整站在最前面的壮个头煞白了脸,张着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感觉剑气从破了的衣服透进去,贴着胸腔。利齿在皮肤上厮磨而过,觊觎着底下的心脏。冰冷恶毒。
他没本事清楚地捕捉到那瞬间炸开又瞬间收拢的杀气,可是本能已经足以把恐惧刻到他身上心里。
他呆立了片刻,扑通一下跌坐到地上,还讷讷地出着神,只有喘息急促剧烈。
“喏,吓个人绰绰有余了。”安野回头冲薛逸挑了下眉,屈指叩了叩剑身,“唔,这家的剑也打得不怎么样。”
对面的小个子尖叫起来,一手指着安野,一手叉着腰,摆足了破口大骂的架势。只是那根手指还在不住地哆嗦。
“怎么,就准你们欺负人,不准他找帮手啊?”安野张扣就截住了他的话头。他单手持着剑,淡淡地看着他们,脸上笑意已经收了,全剩下嘲弄和挑衅。
他握剑的那只手,手腕慢慢转了一下,剑身映着尚且明亮的阳光,折出来的光芒冰冷刺眼。
“说起来,你们还占便宜了。这么多人对我们三个。不过也不妨事,我们大方,这便宜就不计较了。” 安野指腹轻轻抚过剑刃,慢悠悠地道,“你们打不过我?打不过这是你们的事,这么多人还打不过,吃豆腐长大的吧?唉,可惜这剑是个花架子,否则削起来豆腐脑一定好看。”
他摇着头,抬眼望过去,勾出来一个笑:“上么?”
十几个人到底没胆子上。开什么玩笑!他们是想来收拾人,不是来上赶着断胳膊断腿的!
他们架着壮个头逃了。几个人还偷摸着回头打量安野,有好奇的,有赞叹的,也有想要死死记住这个人的长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