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一会儿便好。”薛逸随口应着,习惯性地回了下头,很快又转回台上。
“晋梁兵发现大事不妙,却也早有准备……”
不过一句话的工夫,薛逸猛地又扭过头去。他跳下座位,挤开人群往外走。
旁边的人立马占了他的位置。
“泽西将军……”惊堂木又一次响过,韩先生提高了嗓门。一个转折,整个茶馆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
薛逸看也没回头看一眼,径直向外。
那人果真等在不远处,一出茶馆便能看着。
是个孩子,身形瘦小,看着比薛逸还要小几岁。蹲在茶馆对面的一条小街口上,下巴磕在膝盖上,发着呆。有路人和街边的小商贩经过,好奇或警惕地打量两眼,他也浑不在意。偶尔回过去一个眼神,里头是挑衅还是谄媚,全看那跟他对视的人是个什么打扮和身份。
他看到薛逸走出来,立马站了起来,迎上去,脸上露出些讨好的笑容:“薛哥,你不用着急的。我横竖是闲着呢。”
这孩子头脸都洗净了,细瞧过去便能发现,连指甲缝里都是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却是沾着脏污,衣摆袖口都沾着泥水尘土,甚至还有几个明显的破口。可饶是这样也能看出来,那衣裳原应是极干净的,一层叠着一层的补丁都洗得发了白。
他是平兰城里的小乞儿。大约是早年还很混乱的时候,在战火和流亡里,被家人竭力保了下来,却到底只剩了孤身一人,辗转到了平兰。见小城日子安稳,便留了下来。留多久,以后要往哪里去,连他自己都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