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或许再加个阿泽叔叔吧。
他还曾经看话本看得热血沸腾,翻上了房顶,东拼西凑着不知哪的句子,双手叉腰哈哈大笑:“我薛某人便是石头里蹦出来专门拯救天下的!”
被师父丢过去的栗子咂了个踉跄。
再大些,他懵懵懂懂知道了石头里蹦不出来人,可也只是知道便罢了——他似是有些没心没肺,从来便不太在意自己身世几何。
偏偏他又关窍玲珑,总会琢磨着师父先前也是在这里的么,师父先前过过什么样的日子呢,师父跟阿泽叔叔是怎么认识的啊,他们小时候是不是很勤快啊才那么厉害……诶,师父从来不讲他自己的事情!问也问不出来!
他见缝插针似的逮机会“盘问”师父,又时不时地幻想一下要是师父站在那沙场上,当是不输演义里那些将军。
直到那一天,他打开了酒窖,撬开了木板,揭开那张旗。
节日里泼在院子里的酒,燃烧着的灯火。他疑惑过的那些东西,忽然之间,全部有了落点。
可他却第一次生了胆怯,不敢去问,也不愿意去问。如果师父把这些藏在机关锁后面,盖着木板……那师父是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又是不是不想再提起。
可是……
可是啊,那是师父的人生啊。师父的过往,真的真的要这么埋在木板下面,变成只能默默祭悼的荒坟么?
师父的沙盘里,还画着大胤的边关呢。
“他来这干嘛?吹笛子啊。”师父嘴上敷衍着他,却是又琢磨了会儿,忽然笑起来,“许是带了群麻烦学生。哟,这么说比我还惨。”
阿泽调离北关有些时候了。年前到了槐阳,被硬塞了几个学生,年后说是又捡了一个……这捡的一个,必然是个操心的。不过……
“那……师父你跟阿泽叔叔是从小便认识的么?”
师父还笑着:“怎么,你突然看上阿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