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之硬憋着,生生把那口咽了下去,眼角甚至憋出了点眼泪。
顾怀泽摊了摊手,装出来遗憾和同情:“这个小贩吧,卖的糖葫芦吧,糖浆熬得是不错的吧,就是那山楂吧——特——别——酸——”
他故意把最后几个字拖得又长又重,语气里甚至带上了点讨嫌和欠揍,全然不是他平日在人前的分寸和温润。
玖之显然是习惯了自己这老师的德行,抹了把脸,冷冷地翻了个白眼。白眼翻了一半,又顿住了。
顾怀泽半偏着头,脸上的笑还没变,那点恶作剧的张扬却被什么浇了个透凉,又缠绕着不愿意散去。兜兜转转,收出来一个散漫的笑。
他嘀咕了句:“十几年了,还这么酸,也真是难为了。”
玖之慢慢地眨了下眼。
她仰起头,把糖葫芦戳到顾怀泽面前:“顾怀泽,既然你都说了‘不错’,那就——多——吃——点——”
她学着顾怀泽的腔调,把讨嫌加欠揍都学了个十成十,连那惫懒松散都是分毫不差。可孩子的声音清脆,像落下了一把珠玉。在柔软的棉绒上。
顾怀泽接过那一小节竹签,眉眼的弧度又加大了几分,重又搬出了那调子:“玖之啊,人间百味尝遍……”
“刚才尝过了。‘老师’,您请。”
“……诶。”
第40章 缄言(一)
胤历二四五年,仲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