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架那么狠的一个小孩子,怎么缺心眼起来也那么狠呢?哪天要被人家拐走了,怕是还要反应不过来地感激涕零。
“才不会呢,我又不瞎。”那孩子端端正正地望着他,“而且我知道你的。你是顾玖之。”
“嗯?”顾玖之不动声色地扫过他身上的衣服和衣服上的补丁。那件用料扎实、却又千补万补的衣裳,袖角领口都是干干净净。
“我见过你的。老大也说过。”孩子声音脆生生的爽快,模样乖巧得很。
“阿卓?”顾玖之又瞥过他的衣袖。
“嗯!”孩子忙不迭地点头,显然是对他口中的“老大”崇拜得很,“老大说了,你是他兄弟!”
顾玖之怔了怔,轻轻地“啧”了声,唇边却露出了些柔软的弧度。
方淮闯进屋子的时候,薛逸还在上蹿下跳着逮鸽子。几片羽毛从半空中悠悠地掉下来,正中方淮的头。
方淮颇为无语地摘下来一片,放在眼前瞧了半晌,没瞧出来个子丑寅卯,倒是这间屋子从里到外都在叫嚣着要告诉他同一件事——大师兄不靠谱!
他终于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满心觉得周师兄一人要挑起整个观里的事务、还要防备着“除了打架没一个时候着调”的大师兄抽风,实在是太不容易。
又是深沉又是满心感慨的方淮看大师兄跟鸟斗得其乐无穷,一个没忍住,搬了张凳子爬高了帮大师兄逮起鸟来。
没一会儿功夫,他脑子里就全是“这鸽子真难逮,大师兄居然没被它折腾到直接拔剑砍了,真是好脾气,不过大师兄向来脾气还不错的”……神智跑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半天,薛逸忍无可忍,抽出张信纸往桌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