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对那荒诞生出来困惑,四肢百骸都弥散着一种茫然的钝痛。不剧烈,让他有些迷惘。
不久前,他对付最后一件事,抱着纸、蜡块出了城。没拿稳,滚下去了一个蜡块。他下意识地回头:“小舟,帮我……”
空荡荡的长街,无人应答。
小舟死了。
他忽然被劈开,这几个字塞进来,痛得彻骨。
小舟……死了啊。
他想过他们会死在战场上。
他不怕的,马革裹尸,不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归宿么?只要握紧了他的枪,他便不怕的。
他带着一批批士兵冲上战场,看着一个个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弟兄在身边倒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特别的,从来没有以为自己可以独独幸免。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小舟便走了。
小舟去得像个英雄。
可是小舟再也回不来了。
十二年。他跟小舟认识了十二年。
——把两个陌生的孩子变成了血脉相连的兄弟的十二年。
天灯的光下面,那些模糊了的岁月,忽然又清晰了起来。清晰得可怕。
声音面容拼成的吉光片羽,跌了一地,粉碎。
“你怎么这么……不能打啊。”
“诶算了,你跟着我吧,我帮你打他们。”
“阿光厉害啊。我兄弟厉害啊!”
“我怕你做什么?阿光你是傻子么?自家兄弟有什么好怕的?”
“阿光!别闭眼!我们一起出去!一起把他们打回去!”
“你觉得对的话便做好了,我是你的副将,自然会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