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个倒下,营地几乎烧空了。
一脚踩下去,快要踩不到泥地。而脚下的泥土里,鲜血渗透而出,狰狞地抓住了一双双脚底。
山坡上射下来的箭矢越来越慢。
有肃凉兵终于冲上了山坡。兵刃相交的声音不断,金属反射着火光,喊叫嘶吼,不同的语言夹杂在一起,辨不真切。
不要命的疯狂,和死亡恐惧下硬生生逼出的胆气。
有人被逼入死地,迎着刀锋撞上去,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抱死了肃凉兵,一起滚下山坡。
有人倒下,在倒下的前一刻,擦亮了打火石,果断点燃火油桶,山坡上爆炸、燃烧成一片。
薛逸反手刺出短剑。
大刀砍入他的肩膀。
剑刃贯穿他背后一个刀手的喉咙。
大刀斜切过薛逸的背,终于脱离掉落到地上。
薛逸剧烈地喘息着。
疼痛已经麻木,大量的失血和脱力却让他有片刻的眩晕。
薛逸拧身闪避,咬牙斩切出一剑,斩开又一个敌人的面门。
太多了……
肃凉兵的迎击远没有先前的有力。慌了,乱了。
他们做到了第一步。
可肃凉兵也太多了。总能够聚集起来,总能够合围。人多了聚在一起,恐惧自然便淡了。
还不够。
这样还不够。
可是他们人数差得太远了。
倒下,倒下,人不停地倒下,和鲜血一起。像没有生命的草人,说烧就烧了。
薛逸自人群中跃起,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大胤兵,剑尖上撩,挑飞了直刺过去的戟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