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香。嗯,确实好酒。”顾玖之蹲在酒坛边上,挑了坛口上没封泥的,揭开,闻了闻,饶有兴致地拍了拍酒坛子。
“小师弟……你要是非要喝的话……没毒死记得告诉我一声。”薛逸指了指酒坛子,又指了指自己。
顾玖之把封口又一层层盖回去,客气道:“不了不了,还是应该让大师兄先尝的。”
“尊老爱幼。幼——小师弟,我当让着你的。”薛逸说着,把油灯往旁边转了转,继续絮叨,不给顾玖之回怼过来的机会。
“这里头别的都是师父收的。有些是周围别的城买的,有些是平兰城里头的,有些是……别人给的。哦,对,还有几坛是师父自己酿的,酿出来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连……他自己都不敢下口,扔这都好些年了。不过师父能在这地界搜罗到这么些酒——管它好不好喝,总归都挺厉害。”
挺厉害的。
薛逸说出来这句话,怔了怔。想起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除了师父和那个人面前,能够毫无顾忌地说一句师父厉害。
“师父想来很宝贝这些酒。”顾玖之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在意,只总结陈词似的说。他的目光从地上的酒坛子上一个个蹦过,难得的露出些犹豫。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过来干嘛?去平兰城沽个几坛子就完事了。”薛逸理直气壮地扯着歪理。
他拿着灯凑到顾玖之旁边,偏着头靠近他的脸,打量着他的表情:“哟,小师弟,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顾玖之睨着他,颇深沉地叹了口气,摇头:“大师兄,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厚的脸皮的。”
薛逸竟还很赞同,煞有介事地点头:“小师弟说的是。不是人人有本事把脸皮练成这样的。”那骄傲劲把“没脸没皮”诠释了个彻底。
他说着,大手一挥,极是洒脱:“都是小事,横竖这里有那么多酒,摸几坛师父也发现不了,别动他那几坛子‘雪里醉’就行了。我记着论起脸皮——小师弟也不遑多让啊。还是说……小师弟你什么时候改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