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人围在他们前面,不着急,忖着小七的反应,一点点地逼近。
小七握着匕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匕首的尖端偏离片刻,又立刻被拉回去——对着他自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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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逸迅速地靠近,又稳稳地停住在一处灌木的边缘,矮身伏下来,打量下面。
他嘴唇抿得死紧,脸色森冷。揣度着形势,飞快地计算出手的位置、时机、受多重的伤可以把师弟们带离。
那目光凌厉得像是兵戈,可惜不能真的伤人。
有人无声而快速地靠近,在他身边蹲下,接住他已经抬起来的手,捏了捏。
薛逸卸了攻击,顺势抓住那人的手,绷紧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从那十来个衣着破旧的人身上一一看过去,目光又顿在领头的两个人身上。
一个高个子,一个壮个头。是他们的“老熟人”了,从还没有青云观的时候,便开始找薛逸和薛卓的麻烦,这么多年了,就没有消停过。
可也多是少年之间的争斗,从来没有这么“大场面”过。
薛逸迅速地理清楚了状况,隔空虚点:“那两个‘面上’看是带头的。”
顾玖之指了指那十来个人:“那些,能杀人。”
他的目光在小七握着的匕首和他面前的包围圈上逡巡:“暂时没有闹出来人命的打算。之后……说不准。”
世道乱,管制便愈发严苛。斗殴伤人尚且能用“胡闹”、“玩笑”糊弄过去,断胳膊断腿甚至闹出来人命是绝对不能善了的。严惩逃不过去,而没有定居下来的流民一定会被驱逐。
所以……能不把人弄死最好,省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