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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也过来了,“你秦阿姨和灵松会受不了的。”

我的心一阵震颤,眼泪断线的珠子一般滚下来,推开他们,我像爬山涉水一般艰难走到秦阿姨面前,她呆滞的目光往我脸上移过来,定了定,突然放声痛苦。

曲灵松死死抓住她捶打自己的双手,我扑过去抱住她,过了很久很久,她扯着嗓子叫了声:“竹子……”

我听到周围传来石头落地一般的声音,“说话了,她终于说话了。”

曲灵松抚着秦阿姨的背,“妈,好了,好了,竹子在这里,我也在这里。”能听得出他在极力克制不让自己的嗓音颤抖。

我蓦地里理解了强作坚强意味着什么。爸爸走了,妈妈需要他照顾,他不能倒下。

我收起哭声,爬起来,给秦阿姨擦眼泪,察觉一向注重保养的她,不知何时眼角添了好些皱纹,两鬓也添了很多白发。

这些东西不是一两天就有的,曲氏的事一定折磨他们很久,但曲灵松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一句,他是怕我担心,本能的将所有不好的事对我屏蔽。

我克制住又要汹涌而出的眼泪,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抬眼时,才看到他的眼睛红的厉害,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反倒安慰我,“竹子,别怕,我在这里。”

工作人员叫取骨灰盒,他将秦阿姨安放到我怀了,站起身,朝着工作人员走去。

他身躯仍旧挺拔,像一座能抵挡千军万马、狂风暴雨的屹立不倒的山峰。他双手接过骨灰盒,珍而重之的抱到胸前,我爸爸妈妈过来扶起秦阿姨,跟着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