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电话时,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
“有事?”像冰一样冷,全然没有往日的亲切。
我颤声叫了声“爸爸”。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许久,“竹子?”声音缓和了些,“是你?”又恢复了冰冷状态。
“爸爸,你在上班吗?”
“有什么事你说。”
“爸爸,我不会跟那个人走的,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和妈妈。”我嗓子堵的厉害,只能停下来,等声音恢复一点正常,续道:“你也不会不要我,对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牙关咬的开始发酸,我几乎就要哭出声了,终于那边传来我爸的声音,“竹子,我不是你爸爸,你以后不要再叫我爸爸了。”
眼泪汹涌而出,我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你出院了就跟那个人走吧,让我清清静静过日子。”接着是挂电话的声音。
我缓缓滑坐到地上,一颗心像掉进了无底深渊,再也看不见天日。
终究,这个养了我十八年的人没有顾及一丝一毫的情面,将我狠狠推开。
眼泪无声的流着,可我再也不能哭出声。
这个美好的仲夏啊,于我却成了寒冬腊月。
那照进窗户的灿烂阳光,照在我身上的那部分变成寒霜冰雪,寒气沿着毛孔渗入骨髓,一点一点堆积。
周围传来热闹的人声,于我,也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热闹而已,我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