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遥就是觉得?,周知砚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的尾调上扬着,就像是若无其事又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心?尖微微一勾。
小姑娘藏在被子下的手慢慢握紧,戳到?手心?的指甲让她勉强打起精神?,笑着应了声:
“怎么了,周老师?”
那边的周知砚却没有再说话,但是黎遥感?觉到?对方似乎翻了个?身,转向了自己这里。
她好?像撞上了对方的眸子,又好?像没有。
黎遥眨了眨眼,她很清楚周知砚一时半会睡不着,鬼使神?差地开口道:
“周知砚,你今天难过吗?”
她是能感?觉到?的。
周知砚这么平静地和周书诚说话,但是他就连一个?背景看上去都很难过。
果不其然,周知砚停顿了几秒,转而道:
“不难过那是假的。”
他轻轻地说:“那是我的弟弟,但他却甚至没有把我当家人。”
“血缘固然是人与人之间维系的重要纽带,但是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别说我们?同?父异母,就算我们?甚至毫无血缘关系,他的做法,都是让我寒心?的。”
周知砚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像是很累很累,声音也变得?很轻,但是依旧在慢慢地诉说着:
“而我的父亲,他这么想见我,却又打着不敢见我的幌子,甚至不惜编出了自己病危的事情——周书诚说他愧对我,但他不知道,我一直觉得?,我愧对这个?家庭,愧对我的母亲,我无数次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