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眼眶红了,但是眼睛却极为?干涩,她一字一句极为?清晰地说道:
“我知道,即使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立场来指责你。
但是,你是从我的家里?离开,你回了你自己的房子?,你用了我不小心摔下来的碎片割腕——是,你自己给自己打了救护车电话,你想要自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割得那么深,那么果断,如果撑不到救护车来呢?
你有想过我吗,周知砚?你有想过你这些行为?给我带来了什么吗?”
黎遥的牙齿在打颤,她的鼻子?已?经酸了。
她倔强地站在离病房的门只有一尺距离的地方,但是却还是没有挪动脚步。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周知砚,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不让自己再?说更多的话语。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周知砚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青年不复之前的冷静,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很慢很慢地开口:
“……对不起?。”
黎遥一动不动,她的面部线条紧紧绷着,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她听着周知砚的声音有些混乱地在空气里?响起?:
“我其实,只是想回去看看,我后悔了,我觉得我应该从那里?带走一些什么,我不能,我不能去否定我的过去,我想看看我自己的相机,我想看看我的画,我还想画画……但是我看到了那地碎片,他们?对我的诱惑力,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黎遥听到后面甚至有些听不懂了。
但是她咽了口口水,却开始觉得后悔了起?来。
归根到底,周知砚是病人?,他的很多行为?都?是无法用正常人?的逻辑来推测的,而更多的时候,他都?在花费很多力气,把自己隐藏得像是正常人?那样。
但是后悔归后悔,黎遥僵硬地站着,却怎么也拉不下那张脸来。
直到周知砚突然问道:“你看着陆斯年,有想到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