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涟道:“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到时候放着亲生的,还拉拔着个抱养的孩子,太够呛了。”
程凤台真是全身心地替他犯难,忖着忖着,忽然低头盯着他,范涟迎上他的目光,片刻后心虚地先把眼睛挪开了。程凤台猛提一口气,用力将他从身上扯下来,往炕上扔麻袋似的一掼,掼得他痛跌在炕,四仰八叉。
“是不是打我的主意呢?啊?!”
范涟讷讷地叫:“哎哟……姐夫……”
程凤台一挥手:“你别叫我姐夫!从来你就这娘们儿唧唧的脾气,一句话分十句讲,能费了老劲!你在这儿等着我呢?等我自己跟你要呢是吗?喝成这样倒我家门口也存心的吧?装可怜,装没辙,为了套我这句话,你可真够费劲的啊?!”
范涟挠两下后脑勺,翻身坐起来:“我是喝酒壮个胆。”
程凤台含着怒意盯着范涟。范涟把头垂下去,用掌心搓了搓脸,他自己也觉得愧疚,相识十年,程凤台对他称得上是个肝胆相照,他对程凤台拐弯子下埋伏,实在很不义气,无奈地低声道:“我没办法,姐夫,我没办法……我都已经不知道怎么直截了当的跟人说话了。总觉得人会笑话我。不笑话我的,都等着给我耳刮子呢。”
程凤台看着他滚得毛溜溜的头顶心,别开眼,觉得这个未出世的外甥,确实万万不能落到范家养着。
程凤台开车到了东交民巷小公馆,有名有姓的曾爱玉小姐晚饭也吃过了,倒在沙发上抽着一根香烟看画报。程凤台还有着小公馆的钥匙,曾爱玉看见他开门进来,从画报上面露出一双美目,摇声曳气地道:“哟!谈判的来了!”
程凤台把外衣朝老妈子手里一抛:“你先回避一下。”
老妈子给他挂了衣裳就去后院呆着了。程凤台坐在单人沙发上:“真有孩子了?”
曾爱玉嗯一声:“真有了。”
程凤台俯身过去把她的香烟从手指间摘下来,揿灭在烟灰缸里,再把旁边的一只女士烟盒收走了:“怀着肚子抽烟,孩子脸上长雀斑。”
曾爱玉叹一声气,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不看得见孩子的脸,那还很难说呢!”
程凤台轻蔑地瞥她一眼,笑道:“少跟我来这套。你真不要孩子,早偷摸着去堕掉了,还躺这等我谈判?”
曾爱玉斜眼瞅着他,他继续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闹范涟的,范涟是关心则乱,在家里细琢磨呢,等他想过来了,没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