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心下暗叹:当年为了她,平阳阖城不得安宁,今天我信了。
常家夫妇探望二奶奶,常之新不便进入卧房,只站在房门口问了个好,点一点头就走开了。蒋梦萍坐在床沿看看孩子问问大人,态度十分亲热。二奶奶那样冷艳高傲的人都不由得对她心生好感,范金泠更是特别的喜欢她,搂着胳膊嫂子嫂子追着喊。蒋梦萍很温柔地与她们姐妹聊天,逐渐情投意合,难分难舍。
二奶奶搂着孩子,心想:这样的女人,表兄当年为她放弃万贯家财也是值的。商细蕊一个戏子,怎么担得起她呢。
外面男人们也聊得投趣。
程凤台说:“舅兄,范二一定没少说我坏话,是不是?”
“还真是的。不过今天一见,我就知道他那是嫉妒。”
“哈哈,舅兄这次是客居,还是长住?”
“得看蒋委员长几时再给我调动工作啦!在这之前,也不知得在贵宝地叨扰多久了。”
范涟笑道:“蒋委员长还管你的事呢?”转头向程凤台说:“表兄是在法院做事,法院的工作哪有调来调去的。”
程凤台曾听范涟说过常之新的生平种种,惊讶道:“舅兄在语言大学里念的法律?”
常之新也曾听范涟说过程凤台的生平种种,推推眼镜,说:“都赖妹夫在法律大学里念的文学,占了我的额,我只能去文学院念法律啦。”
说完三人都笑起来。常之新倒不像看上去的那么严肃,是个很能开玩笑的人。
☆、12
天色已暗,花园里的戏早开场了。程凤台带着常家夫妇逛遍了宅子,还在絮絮介绍:“这宅子是过去的瑞亲王府,范涟晓得,我是不喜欢中式房子的,采光不好,冷。可是二奶奶喜欢,再贵也只好买啦!表舅兄,你知道这宅子多少钱?你听着都得心疼死!原样再造一座都够了!——看到那口井没有?据说庚子年那会儿,瑞王福晋就是跳里头死的。我儿子不听话,我就拿这个吓唬他。哈哈……”
常之新含笑听着,悄悄问范涟:“他总这样?”
范涟觉得姐夫今天比平常还要没谱:“平时不这样,今天是跟你投缘。”
常之新笑道:“挺有意思的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