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的电梯有如小型舞台,每天流水式的上演戏剧。
中午邱逸乘电梯下楼,华灿追上来。他像没复习的学生遇上突击考试,心弦立时绷紧,勉强冲他一笑,便往厢壁上靠。
上周,长沙会展中心的方案已定稿,华灿与邱逸陷入无话可说的窘境,心里的恐慌焦急不啻劳燕分飞,今天非跟他唠唠嗑。
“你最近还去沈工家玩吗?”
他提到沈怡,邱逸竟感觉像野猫在打望家里的鱼缸,闹不清自己为何会产生如此古怪的想法,脸似渐渐成熟的果子透出红晕。
“前天去过,去帮嘉盛写报告。”
华灿比他放得开,自在嘲笑:“这小子,还这么懒。”
见邱逸只是莞尔,不准备搭腔,他又说:“沈工协助我爸中了个大标,我很想祝贺她,可估计她不会理我,你见到她替我道个喜,行吗?”
“好。”
邱逸回答得并不敷衍,温和友善都保持着平常水准。这份平常在华灿心上抓出几道不深不浅的爪印,让他又痛又痒,烦躁难安。
照他们原来的关系,邱逸绝不会这么生疏客套,他的心正在迅速远离,遭受重创的友情已似风中残烛。
电梯门快开了,华灿进行最后一点即兴演出,道谢时抬起手想拍一拍朋友的肩头。
邱逸本能地挪开了,仿佛他的手沾有致命病菌。
不止华灿,他也很惊呀,责怪自身虚弱的控制力,不该失态给彼此难堪,慌张道:“我有事,先走了。”
“嗯。”
华灿笑着点头,后槽牙已咬得作痛。撇开资源储备等因素,仅看人情一项,邱逸也是他的重点投资对象。他自认待他尽心,比邱逸其他朋友更慷慨体贴,然而仅仅因为一个废品似的闫嘉盛,邱逸就选择背弃他,这真比花巨款买来一只古董,精心养护十年,后来发现只是个赝品还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