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抹睫毛上的水珠,问他怎么了。
“颖颖这个月经常用我的手机打游戏,刚才我才发现她买了十五万块钱的装备,全部从我的信用卡里刷的!你快出来看看吧!”
他夺过莲蓬头,草草冲掉她身上的泡沫,随便用浴袍裹住,硬拖去书房。
沈怡拖鞋没穿稳,踉跄责骂:“钱都花出去了,给我看有什么用?早叫你别让颖颖打游戏,你偏不听,活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闫嘉盛在钱财方面对自己大方,对别人小气,嘴上疼女儿,却从没给孩子买过一件超出1000块的物品,这回一下子消费十五万,他觉得浑身血液都被放干了,要死要活怨嚎:“你只知道上班,不管孩子,我又不能整天陪她玩,没空的时候只能教她玩游戏打发时间。说到底还是怪你,只管生不管养,这个妈当得太不负责任!”
沈怡在外憋屈够了,不能再被“贤妻良母”的帽子压死,关上房门疾声训斥:“我工作是为了挣钱,挣的钱都用来养活家里人了,不止颖颖,连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我辛辛苦苦一分一文挣回来的!我不去上班,谁给家里请保姆?谁给颖颖买衣服买玩具,给她报班学唱歌跳舞钢琴画画?靠你负担得起家里的开销吗?说我管生不管养,我看你才是结婚只出了个鸟!”
闫嘉盛气得双手猛挠头,仅靠高音做武器:“谁说我只出了鸟?房子还是我买的呢!”
“那是你爸妈买的,说起来你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投胎技能了。没你爸妈你过得还不如那些被你瞧不起的低层人士呢!知道我现在每天必做的事是什么吗?就是祈求神明保佑,别让颖颖变成你这样的寄生虫。把我这个共、产、党员逼成有神论者,你可真有本事。”
“你、你还好意思自称党员,这么多年你交过党费吗?组织早开除你了!”
闫嘉盛吵架也属劣等,被她带偏重点,只会胡扯。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父亲的来电比镇妖符灵验,瞬间止住他的鬼叫。
“爸……还没睡……没有,我今天没打游戏,马上洗了澡就睡了。真的,不信你问沈怡嘛,她就在这儿……”
他洞洞属属将手机递给妻子,说公公找她说话,活像挨打的恶犬,只剩摇尾乞怜。
沈怡接过手机,笑盈盈向公公问好。
公公和婆婆不同,后者像每天七点的新闻联播,毫不松懈地对群众实行全方位思想教育。前者是中央领导下基层,抓大放小,只替群众解决关键、中心问题。
比起婆婆,沈怡更乐意和公公交流,到底是管理千亿大企业的能人,境界超类拔萃,每次都能从他那儿学到有用的处事技巧。
闫嘉盛全靠她牵制父亲,借口洗澡遁逃,临走时塞小纸条,央求她对女儿玩游戏狂刷十五万一事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