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妮走进书房时,杰米已经在那里了。莫尔晚几分钟进来,他和明克说了,他待会儿就来。一会儿就来,他希望。在前来的路上,一只不知道什么动物朝俄国鱼子酱进攻,然后又吃了乳酪,最后还在鹅肝酱当中杀出一条路。明克疯了似地想要去追那只动物。

是鼬鼠。既然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她就把那只动物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全都申吟起来。

“福德会让我们等至少半个小时以上,”她告诉他们。“他最喜欢吊人胃口了。”

因此他们就这么坐着,她的胃翻搅个不停。

她感到很不舒服。噢,她还以为自己以前够尴尬、够糗的了。等着所有人听到这件事吧,包云妮因为带着一个捕鼠人和一只鼬鼠到阿雷斯公爵的舞会上,而被赶了出去。不管她的发音有多棒,都没有人会再将女儿送来给她指导了。

然而他们只等了几分钟,公爵书房的门就咿呀一声地开了,一个蹒跚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女人。

是福德。他比云妮的印象中更瘦且虚弱。她拿起夹鼻眼镜,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他还是他,但又有些不同。她说不出他到底改变了多少,憔悴而佝偻,需要帮助——他的妻子在一旁照顾他——坐到书桌前,他像一袋骨头般地落进椅子里。

“你太快放手了。”他声音洪亮地斥责她。她站在他身后,不再像云妮所想像的那般趾高气扬,而比较像是个护士。她伸手想要接过他的手杖,他一把抓了回来,然后像坐在宝座上般,将手杖横放在桌上,环顾四周。朝每个人怒目而视。

奇怪的是,他似乎不再如想像中那样有权威,虽然毫无疑问的,他绝对拥有一些权力。只是不再像云妮所想的那样:他对她已起不了作用。

他那干瘪的身体并没有阻止他急速发话的能力。他一见到她,怒气立刻就像根棍子般撑直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