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继承了你家的房子?”崔先生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无法相信。
曾经,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直到十二年之后,她还会在早晨醒来,惊讶地想着包福德竟然拥有了一切,所有她在成长过程中熟知的一切,而她自己却得在这个只有小时候来过的地方落脚。她父亲只有来伦敦的时候才在这里过夜。
她拿起一根更小的音叉敲打着。“再来一次,听不到的时候就告诉我。”
她的手朝他伸过去时,他抓住了它,取下音叉。“你的老家发生了什么事?”
他正在拖延这一整天进行的奇怪过程和测验,然而她还是回答了,大部分是为了一举结束这个令人难堪的话题。“我父亲去世后,家族中的下一个男性继承了他的头衔,就是我父亲的堂叔。那时候他还不是公爵,一直到三年后我祖父,也就是阿雷斯公爵四世去世后才是。然后我的堂叔公包福德继承了一切,同时成为阿雷斯公爵和西西林侯爵,还有其他一连串较小的头衔。”她耸耸肩。“这很正常,家族产业都是由第一个男性子孙继承。”也有很多侯爵的女儿为了土地和金钱而结婚,只是她没有。
她从没有对人说过这么多,她的过去令她感到难堪。“请把那个还给我。”她伸手要回音叉。
崔先生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学她用手心拍打音叉。他将它拿近耳朵听了一下,然后交还给她。当她抓住它的时候,她的手指在发抖。
他们在下一个小时,完成了录音和试验,开始积极进行发音练习。这让崔先生陷入了一团迷雾,几乎还没开始,他就想要放弃了。
“我从来没有犯过这么多错误。”
她差点要说她也一样,不过她只说:“一开始会弄错是难免的,我们就是要找出你错误的地方。你只要专心,”她解释道。“要学会一个新的发音,你必须一听再听,然后学着去说。我会观察你的嘴唇和下颚,判断舌头和软颚的位置,以及喉部张开的程度。借着这样的观察,我可以告诉你哪里错了,帮助你将发音器官放在正确的位置,发出想要的声音。”
听到发音器官这个字眼,他笑了起来。这原本是个游戏,现在却好无聊。
她感到失落,身为一个浸淫在知识大海里的女人,她不知该如何让他理解。“通常我无法只靠眼睛,就可以知道发音为什么有误。不过还有其他的办法。譬如喉音,就有喉镜可以用。”她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面斜附在手柄上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