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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庆国怕她中暑,便就近寻了个村子,找了棵一人合抱的大苦楝树下停了车乘凉,然后,便拿出一瓶自带的凉白开给谭云解渴。

大树很招风,丝丝的凉意吹送,谭云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时,她才有精力留意周边路过的村民,大多扛着农具进进出出,见了他们,都感到很好奇,有些人甚至会停下来友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是不是城里来的?

而他们也乐呵呵地应是,说要到毕罗村探亲。

这时,就有个别好心的村民停下来给他们耐心指路,说,绕过这个村,拐个弯,再有几百米就能看见毕罗村了。

谭云心头大喜,原来毕罗村离这里这么近了。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肖庆国觉得歇得差不多了,便把头盔递给谭云。

谭云刚系好头盔的扣子,便看见对面走来一个收破烂的奇怪汉子,看他的面容轮廓,恍惚间,她竟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

她细看,见对方的皮肤晒成了焦糖色,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又跟自己的印象中的那个人有极大的出入。

那收破烂的汉子推着一辆二八寸的大自行车,车身好几处锈迹斑斑的,很破旧。

车后座挂着两个脏兮兮的大编织袋,应该是用来装收来的破烂的,车横梁挂着一杆普通的铁秤,秤砣应该塞在套在横梁的布袋子里。

他没有留意到谭云在观察自己,一踏进了村子,就如往常一样,扯开喉咙,大声吆喝:

“收破铜烂铁咯,啤酒瓶子,烂纸箱嗳~”

尾音拖得长长的,穿透村里的大街小巷。

如此喊了几次,没多久,村里就跑出一堆小孩,嘻嘻哈哈地奔向收破烂的汉子。

有些小孩就抱着一个空酒瓶子,有些小孩拿了个小废纸箱,都不是什么值钱是东西,换不了几个钱。

但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