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弋刚把大纲收好,就听见外面礼貌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房观彦。
这人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都始终恪守着礼仪,看起来完全不像唐鹤年带出来的徒弟。
他二话没说的上前把门打开,将人拉了进来,有些不满的道,“你如今也住在这个房间,也是这里的主人,想进便进来,哪里有敲门的。”
房观彦注意到桌上使用过的毛笔和墨砚,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道,“冒昧打搅总归不好。”
“我不觉得冒昧,反倒是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亲近了。”周承弋说着伸手自然的将房观彦贴在脸颊上的一缕发拂开,又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你这体温也太高了,下回别再在外头晒太阳了。”他说着将一旁打好的井水搬过来,放了一段时间,已经没先前那么凉了,手放下去不至于刺骨,用来去去热正好。
“……”房观彦本来要出口的话被这动作直接堵在喉咙口,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来。
他近来总是被周承弋弄得心脏狂跳不止,亲近的动作和叫人浮想联翩的话语随手就来,以前还好,自从得知周承弋有断袖之癖后,房观彦就有些忍不住多想,同时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为之?
然而抬头看他的表情,又总是十分自然,没有半点奇怪。
房观彦总觉得再放任先生这样下去,他迟早有一天是要出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的,他已经感觉到心中积攒的情绪越来越满,马上就要越过临界值了。
房观彦一边压抑着,一边又带着几分可耻的期待。
如果真到了那一日,先生会怎么做呢?推拒还是接受?亦或是欣然允之并不当回事?
房观彦控制不住的想法叫临界值肉眼可见的又近了一步。
周承弋其实说不上是故意,他只是觉着自己在追房观彦而已,还觉得自己做的挺明显的。
他即享受现在这种暗戳戳的关系,同时也想要从房观彦身上得到一些反馈,偏偏这人恪守礼仪到了极致,那些片刻的恍惚和泄露的情绪,仿佛都是一种错觉。
周承弋甚至都不确定这些是不是自己的魔怔,其实对方从来便没有过想法。
过于自信往往意味着出局,周承弋不想出局,同样也不想就维系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每一天都在试探着再将距离拉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