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震耳欲聋的兵器击打地面的高频率声音传来,似乎千军万马踏沙而来,自瓦砾荒烟里,杀出一片血路。
昭歌第一眼便望见站在高台之上的容樾,他不同平日,鸦发尽然高束起,垂下的鬓发添了少年英气,长戟在他手中被擦得锃亮。
昭歌差点忘了,孤寂疯执若容樾,此时还不及弱冠。
他本就是少年。
“我军将士,纵为俘虏,拒不为奴,拒不下跪!”
昭歌这才注意到,有几百个俘虏,着不同的盔甲,想来是不同国家的敌军首领,均被捆在一起,等着日子一同送行。
这约莫是容樾的习惯。
他行军惯了,总有自己的一套做法。
每个叛军俘虏面前都有一杯酒,在将士们的振奋声中,容樾安静等着,叛军饮酒那一霎,率先挑了叛军首领的头颅,喷洒的血液中,冷光乍现,是着未来得及一线入喉的烈酒。
那个头颅咕噜咕噜滚到她的脚底下,昭歌嫩芽色绣鞋上,绽放了一朵朵血红色的蔷薇。地上那头颅眼珠子还尚未意识过来,惊讶地盯着昭歌,嘴张了张没动。
昭歌:啊啊啊啊啊啊!
昭歌拿小树枝把这磕头戳到了一边去,与此同时,无惨叫声响起后,又是震耳发聩的振奋声。
容樾站在高台之上,风声猎猎,眼里是杀性未灭的过瘾与尽兴,目光扫视一圈,恰好瞧见昭歌睁着一只眼睛又闭上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戳着他方才砍下的那颗头颅。
他手上还沾着叛军的污血,草草擦拭,扔下兵器,足尖轻点便落在地上,长腿跨了几步便走到她面前。
“醒了?”
昭歌抬头看着容樾,冲他笑了下,扔掉小棍,拉住他的手,指着地上那颗头,控诉道:“他瞅我!”
不知是不是昭歌的错觉,那颗头还翻了个白眼:瞅你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