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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容樾应付不及,边角一列大梁派来的杀手训练悄悄溜出了厮杀的战场,按照原计划,声东击西,火折子一扔,一道火光在雪地上蜿蜒爬行。

在他们兴奋的期待里,应当有一阵轰鸣声,火光冲天,将容樾与那些顶尖的杀手焚烧殆尽。

轰鸣声响起。

又片刻安静。

他们自半空跃进营帐,半明半昧的光影间,瞧见容樾不知寐否的侧脸,以为他死了,便试探着从他袖中摩挲,冷不丁,撞上一双冰冷猩红的眸子。

“啊!”有人吓得倒退了一声。

其他营帐有人探头,副将了然道,“王上吩咐了,今晚无论多大的动静,不许去打扰他。”

混乱中,漫天雪地里正是一副火光烧红了天,透过狼藉的营帐,里面是满地的血,堵门的诡异尸体,以及肆意屠戮的画面。

容樾留个了大梁活口。

轰鸣的火光中,容樾的侧脸被照得半边血色,赤色的发带应风而舞动。

那个俘虏瞪着眼,突然想到,虽然他也是排行榜前十的人物,但是和眼前这个人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活物。

容樾还是个人吗

他早就是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一个尚孩童就已杀人不眨眼,随着亡命之徒冲进极乐赌坊,在血狱营食腐尸茹生血的畸形。

他还在愣怔,人已被大越的人拖进了乱俘营。

薄薄的一层雪落在修长苍白的指尖,冰冷又干净,不知怎么的,容樾望着自己的掌心,想起一个问题:若是别人先生杀意,他出手了,算乱杀人吗?

他没有这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