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知勇的话引起了尹知军的叹息,“能不多吗,镇上乱着呢!”
他刚才从镇上赶牛车回来,都是特地绕了路。
“我们大队这次只来了三个知青,是最少的,其他大队,都是七八个九十个。”
尹知军刚才在接人的时候,不忘跟知青办的负责人唠嗑。
今年他们公社分到的知青,是往年的三四倍。
“院子里的鸡都宰了吃,别留着。”尹知军记起来,提醒了那么一茬,“隔壁聂家村大队的,昨天来了一群人,把鸡都抓走了,说这是私有制,资本主义的尾巴。”
尹知军是想不明白,这些鸡跟私有制跟资本主义有什么关系?但不妨碍他警醒,知道要把自家的鸡给干完。否则,说不准哪一天便宜了外人。
“好日子不过,净胡咧咧!”尹老太嘴里嘟囔着,走到鸡窝旁,逮了两只最肥的鸡,“老二,你去把这两只给杀了,我们今晚上就吃。”
尹落秋抱着小侄子看着二哥杀鸡,三哥把她行李放入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跟她三年前离开,一个样。
三哥给她做的那个半导体收音机,还放在桌子上。
苗苗结婚时送给她的新被单,新床单,已经洗干净,有着暖暖的太阳气息,被铺在了她的床上。
尹知军把尹落秋的东西放好,就坐到书桌前的凳子上,神情严肃,“落秋,你告诉我,是不是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好过?”
尹老太和尹老头站在房间门口,脸色也非常凝重。
事情太赶巧。落秋把五年大学压缩成三年,一毕业社会就动荡了,学校就停课了。
这一切,就像是她事先已经知道了会如此,所以才避开。
她原本好好的研究生,不读了,原本留在北京城机会,也放弃了,义无反顾回到镇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