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简珂报了一个私立医院的名字,坐在司机位的保安听见这个名字惊讶的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男人,他没想到这个平民化的小区里还有人去得起那么昂贵的私立医院。
简珂没注意到保安的眼神,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岑惜身上,他一只手穿过她的身子搂着她,另一手给她擦头上没有温度的虚汗,眉毛拧在一起:“小惜,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岑惜两只手缓缓伸到胸前,冰凉的手颤巍巍的抱着他的手臂,这个场景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古装戏里主角交代遗言的样子,她的声音也像是电视剧里女主角那样虚弱:“听……得到。”
简珂的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声音是一种近乎于可怕的冷静:“哪里难受,怎么难受,能大概跟我描述清楚吗?”
如果不是他的手难以自抑的在轻轻发抖,光听声音,还真让人以为他理智到没有感情。
岑惜已经难受到模糊,可她潜意识就觉得这时候宝贵的时间不能用来浪费,“简神,你听我说……”
“你说。”
“我不确定我还能跟你说多久的话……”岑惜的声音发颤,每说几个字,就要痛苦的咽下口水,但她仍然倔强的在说话,并且自以为挑出重点,“其实,耳机,不是不小心……落在你车上的,是我……”
前面的半句话简珂还认真在听,越听到后面他越觉得这句话哪里熟悉,直到想起了她小说里的某个段落,俏皮的文字和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简珂无力的扶了下额头,低头看她痛苦的模样,心疼又无奈的打断她,“小惜,你没事的。”
“我……太坏了,这是……报应……”岑惜越想越难过,眼泪顺着眼角淌下。
她偷偷在背后说了他那么多坏话,还敢当他的女朋友,佛祖都看不下去了。
简珂拇指拂去她的泪水,温淡道:“你很好。”
岑惜的泪水止住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这话是简神说的,皱着眉头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缝,月光把男人清隽的轮廓映衬的更加迷离,让她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只是一想到他有可能夸她,她就觉得,自己这时候死了,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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