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遥遥对望,谁也步上前一步,谁也没有后退一步,都害怕不是现实,都害怕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境,一靠近,便会破碎醒来。
时光流淌得很慢,蹲了老半天的玄晏不敢打扰这场久别重逢,腿麻了也不敢起身。可若是他们两还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伸手拽了下柳兰溪的裤腿,“你倒是说句话,顺便问问她是神是鬼!”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柳兰溪拖着颤抖的尾音问玄晏,眼神没离开过朽月,满目心疼。
以往的梦,她都是一身桀骜地站在火焰中,触不可及,倒是这回怎么满身伤痕地出现,如此真实,真实得光看一眼便心如刀绞,久久不能平复。
皇帝不急急太监,玄晏郁闷道:“什么梦啊,你不会没睡醒吧?柳兰溪,关键时刻别犯怂,你倒是上啊!”
“她是真的?你保证?”柳兰溪犹疑不定,畏缩不前。
玄晏一时语塞,支吾道:“这,我哪敢肯定啊,搞不好是飘回来的鬼魂也不一定……”
无刻碑前的朽月等了许久,见对方迟迟不肯近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鼓足劲拖着沉重的躯壳,步履艰难地走下石阶。
既然你不过来,我过去也是一样的,不管相隔千万年的时空,还是不过几丈远的距离,只要她还尚存一口气,只要他还站在原地。
她会走过去的,在没倒下之前。
以前她总不清楚这份心情到底是什么,瞧见时心生欢喜,瞧不见时,任由想念泛滥成灾。
现在她好像明白了,因为那个人的存在,自己可以不用一直那么理智,不用时刻全副武装,不用厌恶和否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