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很安静,他也许在措辞安慰,却又想不出合适的话语。
朽月喊了半天,嗓子哑了,她低下头用脸颊贴近血人冰冷的额头,捧着他的面颊轻轻抚着。
“柳兰溪,答应我一声好吗?”她祈求道,“你不说话,我就很慌。”
“灼灵,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祸央抓起她的手指,放在唇齿间温柔地咬了咬。
朽月食指偶然碰到他嘴里一块尖锐物,她触电般缩回,蓦地看见对方忽然咧嘴笑了,两边的嘴角,居然长有很奇怪的尖牙。
她左右扫视了四周的环境,此处魔气浓郁,而少年被埋在成千上万只血魔之中,刚才看见柳兰溪受伤是,她一下变得六神无主,没注意到所有的一切都很奇怪。
朽月思绪一片混乱,“你怎么会……你究竟是谁?”
祸央从她怀里起身,默默注视了她一会儿,那双眸子里装满的深情是掩饰不住的,最后一次了,他想好好地做一个告别。
他目光缱绻,露出的半截身子像一团开在田里的棉花,柔软无瑕,被风吹着枝丫,微微向前探去,想去吻黑夜中落在叶尖的蓝色萤火虫。
朽月跪坐在怪物山顶,理性地往后仰去,因为他再靠前,该碰到胸前的殷绝剑了。
祸央却一意孤行,不顾血流如注的伤口,将他们之间的阻碍缩小了——此人像是天生的疯子,他握着剑柄往胸口徐徐推入,直到整个剑身没入躯体,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剑柄的长度。
“你疯了!”朽月瞳仁颤栗,想阻止却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