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平日乖巧伶俐,那张最讨人喜欢的小脸蛋已是血肉模糊,她双目紧闭,唇角微微翘起,宛如在心满意足地笑着,心无遗憾地离开了这个荒诞无稽的世界。
朽月唇瓣抖瑟,两手无力地瘫垂在身侧,两腿如灌铅一般,步履沉重地走到那具弱小的尸体旁。
可怜一条鲜活的生命,仅仅一转眼就变得鲜血淋淋!
可气一个雪肤花貌的丫头此刻全身上下皮肉翻卷,竟无一块完好的体肤!
她屈膝坐跪在地,俯腰将侧脸轻轻贴在女孩的额头上,呼吸犹如长了芒刺,鼻腔一出一入的吐纳时刻折磨喉咙和心肺。
这一幕竟如此的熟悉和亲切,前所未有的剧痛从脑海猛烈撞击神经,纷纷攘攘的人影盘桓在周围,他们怒目切齿地对她指指点点,嘈杂嚷闹的诵经声,絮絮不休的詈骂和指责一下倾灌入耳。
吵!烦!恶心!
朽月捂住耳朵,可脑海的画面源源不绝地如潮水涌现,仿佛有人忽然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门锁,霎时间心底尘封的阴暗怨戾一泻千里,泛滥成灾。
形形色色的面孔像极了来自地狱的一群恶鬼,他们披着伪善的人皮,张口闭口仁义礼智,可他们贪生怕死,又怯懦无能,为了能不知羞耻地继续苟延残喘于世,不惜把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孩推上断头台!
小鲤做错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