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酒楼的王大娘是个久经沙场的沉稳老将,她一直不动声色地负手观战,见头两人出师不利,踏着铿然有力的步伐压轴出场。
三街六坊谁人不晓,王大娘是个老阴阳人,骂人不带脏字,尤其擅长侧面包抄进攻。
她不直接跟朽月说教,而是转而对没主见的潘夫人开课:“潘家太太,依老身看,你们夫妻对闺女还是太过骄纵!从小便该对她严加督促,你看看现在,列女,孝经一点也不学,她甚至连最基本的德、言、容、工都不具备!也就是我们街坊邻居见怪不怪,要是说给外人听,还不让人觉得没家教啊?”
潘夫人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但到底还是自家亲闺女,她免不得要帮她说几句好话:“我们家就这一个孩子,打小是惯了点,不过她也有优点呢,棋艺精湛,书画略懂,还会吹埙。”
王大娘大手一摆,大有指点江山的架势:“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就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嫁了人之后照样还是得相夫教子,恪守三从四德的妇道。”
自己的孩子得自己才能说得,潘夫人搜肠刮肚一番,继续为阿月说好话:“对了,我家阿月拳脚功夫了得,上次还徒手打晕半夜潜入布庄的两个毛贼呢!”
“潘夫人,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温柔贤惠,动手动脚太过野蛮,她这跟粗犷的汉子有什么两样?”
潘夫人渐失底气,埋头嘀咕一句:“起码性别不一样吧?”
朽月向她翘起一大拇指认证,果然是书里设定的亲妈,有点个性!
王大娘的道德课堂还没结束,门外忽地有人叱喝:“都让开,这房间不干净!”
一个身穿破烂抹布裙,头披一块黑麻巾的白发老妪拨开这群好管闲事的姑婆,弓腰驼背地来到朽月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