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旁边还放置着一个女红小篮,可惜针线活不怎么样,一只绣囊绣了半年还没绣好,一块方帕上绣了几条歪歪扭扭的,不知是龙还是虫的生物。
“阿月,起了没?起了下来吃晚饭。”
门外有个中年女人在叫,不过房门在里头栓上了,她从外面进不来。
“没起。”阿月的瞎话张口就来。
那婆娘也不是吃素的,一眼识破她的花招:“你少骗娘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别的本事没有,鬼话倒是有一箩筐。行了,别磨叽,赶紧洗漱下来,晚上你父亲有话跟你说!”
“哦。”阿月含混地答应了一声,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窗缝。
门外闲操心的婆娘终于走了,她的世界又恢复了清静。
夕阳的余晖从窗棂透进屋子,打在阿月白皙清冷的脸上,橙黄微光融尽那对眸珠的凉薄,这才使她熏染了些许人间暖色。
阿月在刚刚做了一场梦,一场心有余悸,不堪回首的噩梦。
常常有人在做噩梦之后醒来,发现虚惊一场,因为知道梦是假的。
而她不一样,她做了那个噩梦醒来后筋疲力尽,有种劫后余生恍若隔世之感,因为那个梦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有一点值得在意,不知是不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梦醒时分,心脏那一块尤其难受。
阿月呢,在十六年前是不叫阿月的,而叫朽月,是那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曾经搅得六界天翻地覆的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