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看向那个阴沉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乖张笑道:“不是法不容情么?”
烛照偏头哼哧一声:“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朽月:“艹……”
去你大爷的孩子!
在沟壑对面,柳兰溪被无数黑炁包围,他身姿潇洒地在凶险万象中游刃有余,不像在逃命,倒像在和它们打闹嬉戏。
他好似一条闲游在各处暗礁的小鱼,任凭风浪再大,他自晏然安适,不受一丝波及。
烛照右臂上的黑色印圈蠢蠢欲动,他抬手一扬,黑色咒经层层浮涌,如漩涡飞速卷来。
柳兰溪之前还有余地周旋,这会被缠裹如陀螺只能束手就擒,那黑色咒圈是个厉害的法印,以恶为食,专门啃咬魔灵,能轻而易举地瓦解阴邪之气。
柳兰溪手腕脚踝皆被咒链绑缚,链条劲如钢丝,直嵌入骨肉之中,慢慢勒出暗红的血迹来。
少年血染衣襟,不见痛苦,仍旧微笑。
烛照双手法印变化,法咒紧接着散作一群细密的蚊蚁,不断分食他的邪气,撕咬他的体肤。
“你要杀了他?”朽月按耐不住地问了一句。
“留他不得,”烛照劝诫道,“能打开万魔狱的绝非善类,若放虎归山日后必定贻害无穷。魔辈狡诈,你清醒些,别被他外表迷惑了!”
烛照素来说一不二,容不得任何缓颊余地,朽月望了眼千疮百孔的柳兰溪,扯了扯手上牢不可破的铁链,力有不逮,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