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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林沉吟了片刻,问:“我不太记得这个人了,她后来读大学了吗?”

周乐琪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清楚,但看样子受教育程度不太高。”

严林点了点头,说:“那更好办了,交给我吧。”

顿了顿,又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侯梓皓和周乐琪一眼,补充:“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要有其他事的话可以先去忙。”

用餐结束后他们就要离开餐厅了,周乐琪去了一下洗手间,于是餐桌上只剩下两个久未谋面的旧友相对而坐。

没人说话,沉默是漫长无尽头的,尤其侯梓皓从进了餐厅就没说过一句话,严林并不熟悉这样的他,他记忆中的那个朋友很健谈很明朗,比因为贫穷而自卑封闭的自己要豁达得多。

他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打破这片沉默,也不知道打破僵局之后该怎么使场面接续下去,然而疑虑终于还是无法战胜心里另一层更复杂的感受,他终于还是先开了口:

“对不起,当年……”

“很抱歉,我……”

异口同声……都在道歉。

成年人之间的交流大部分都是点到为止,尤其对于久别的故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之间横亘着一场染着鲜血的误会,还有整整7年未曾谋面的生疏,这样的开口已经非常足够——至少足够他们彼此感到对方的善意。

很难说这种善意的表露对哪一方来说更珍贵,但先说话的是严林,他心里有些狼狈又有些高兴,看着坐在对面的老朋友憋出一句:“……等你伤好了,可以打回来。”

……是在说7年前的那一拳。

侯梓皓听言笑了一下,淡淡的,的确是早就不在意了的样子,与此同时他也并不愿意让对话走向一个过于严整的方向,因而只是略带调侃地回答:“不用了,也没多疼。”

严林也笑了,可他知道侯梓皓说的不是真的,当时他下了狠手,一定是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