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好像没听到,又好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可过一阵又听到了他的声音,说:“……她头发变短了。”
她一愣,一开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后来才知道他指的是他母亲——在监狱里,头发被剪短了。
她于是知道,他想要对她倾诉了。
她可以是很好的倾听者,很温柔又很耐心,她轻轻拥抱着他,以很安宁的状态问他:“她那样好看吗?”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回答的速度有点慢,好像是在思考,也可能仅仅是在对抗被酒精搞得有些迟钝的大脑,说:“挺好看的,她很漂亮……”
顿了顿,又补充:“……可还是长发的时候更漂亮。”
当然,她知道的,他的母亲非常美丽,是一个即便有点上了年纪但依然显得很靓丽的女人,既有着女性的明艳,又有职场人特有的干练,很令人赞叹。
她点了点头,附和了他,尽管她并没有真的见过苏芮妮,随后又问:“你之前没有见过她吗?”
从事发到现在的整整7年……他有没有见过她呢?
他已经摇头了,声音更哑了一些,说:“她……”
没有下文。
她却可以想见,身为母亲的苏芮妮一定是不希望他回国的,她唯恐自己的孩子会和自己的丈夫一样遭人残害,更不想他成为其他无关的人争夺财富的筹码,她不会允许他回国的,甚至就算他回来了,她也可能拒绝他的探视。
那是一个很刚强的女人啊。
她又抱他抱得更紧了一点,酒精的味道在房间里飘散,她的心中一片酸涩,又问:“你们有说什么吗?”
没有。
他们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