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口同声……都在道歉。
成年人之间的交流大部分都是点到为止,尤其对于久别的故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之间横亘着一场染着鲜血的误会,还有整整7年未曾谋面的生疏,这样的开口已经非常足够——至少足够他们彼此感到对方的善意。
很难说这种善意的表露对哪一方来说更珍贵,但先说话的是严林,他心里有些狼狈又有些高兴,看着坐在对面的老朋友憋出一句:“……等你伤好了,可以打回来。”
……是在说7年前的那一拳。
侯梓皓听言笑了一下,淡淡的,的确是早就不在意了的样子,与此同时他也并不愿意让对话走向一个过于严整的方向,因而只是略带调侃地回答:“不用了,也没多疼。”
严林也笑了,可他知道侯梓皓说的不是真的,当时他下了狠手,一定是很疼的。
心中复杂的感觉还没能化开,对面侯梓皓的眼神已经偏移开了,他侧过了脸,看向了正从餐厅那一头走回来的周乐琪。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看她的眼神还和少年时代一样纯粹,严林很熟悉这种场面,高中的时候每次周乐琪站起来回答问题,他都是这样坐在后排看她的。
就那么喜欢,就那么专心。
这时严林又听到他说:“也谢谢你……陪着她折腾。”
这句清淡的言语背后藏着很重的感情,严林听得出来他是在感激他们的到来——那是在一个本以为是孤立无援的境地下,突然等到朋友的开怀。
严林耸了耸肩,也看向了逐渐走近的周乐琪,一边站起来一边随口说:“她坚持要来帮你,说她相信你,我只是被说服了而已。”
侯梓皓没说话,彼时看着那个女孩儿的眼神更加深邃了。
从餐厅出来以后严林要了罗思雨的地址和丁鹏的联系方式,随后就独自打车走了,他说跟对方聊过以后会再跟他们联络。
周乐琪因此而暂时无所事事起来,本来打算找个咖啡厅开始线上远程工作,回头时却发现侯梓皓在频频看表,她就多问了一句:“你另外有什么安排吗?”
他看向她,神情有点犹豫,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声音有些低哑,说:“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周乐琪没有随同侯梓皓一起去探望苏芮妮,因为监狱的审查很严格,在正规的地方只有直系亲属才能探视,而且需要提前一到两周申请,经过严格的审核才能放行,她各种条件都不符合,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