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求你了侯梓皓,你说句话。”
回忆中的声音忽然被现实取代,侯梓皓回过神来,抬头时对上的是周乐琪的眼睛——那是一双在探求答案的眼睛,干净,漂亮,同时悲伤满溢。
他的心好像猛地被蜇伤了,和片刻之前面对别人泪眼时的心情截然不同。
……他没办法无视她的痛苦。
但同时……他也没办法对她和盘托出。
“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听到自己用冷淡又刻板的声音这样回答她,同时又在她眼中看到了更深的伤痛,这让他没有办法继续直视她的眼睛,只能通过回避来阻断自己内心想主动拥抱她的念头。
“……不早了,休息吧。”
晚上十点,周乐琪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投行人的作息从来没有这么健康的,十二点之前睡觉的人要么是疯了要么是不想干了,正常情况下就算发烧吊水也要撑着做报告回信息,不熬到凌晨一两点根本不到及格线,毕竟资本家给你高薪可不是让你养生的,你得拼了命贡献自己所有的劳动力才行。
而今晚她十点就躺在了床上,这是难得的休息机会,只可惜她又睡不着了,脑子乱成了浆糊,一颗心也像浸泡在了又酸又苦的脏水里,痛苦让人难以抵御。
她翻了个身,只看到了空空荡荡的房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他则睡在了外面的沙发上,坚持不肯跟她共处一室。
他说,他们睡在一个房间“不合适”。
现在她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枕着他的枕头,整个人完全被属于他的气息包围,可这并未带给她丝毫的幸福感和安全感,反而让她感到更加孤独和伤感,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强烈的无力统摄了她的心——她知道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很高很厚的玻璃墙壁,它看似不存在可实际上却把他们彻底分隔开了,她想要把它打碎,可是又找不到它到底竖在哪里。
侯梓皓……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