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口袋里她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同时发出了一种独特的提示音——那不是来自社交软件的,而是短信。
一个有些过时的通讯方式。
周乐琪一开始没有反应,可能是这些天反复的期待和失落让她难免有些麻木了,因此此时的短信提示音并没能带给她纯粹的喜悦,她甚至能想象到她打开手机后看到的要么是卖房子的广告信息,要么就是通讯公司发来的账单。
她在桌子上又趴了一会儿,连续多天的饮食匮乏让她的体力有些难以维系,仅仅是从桌子上撑起上半身的这个动作都让她开始眩晕。但她还是选择努力克服生理上的不适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只为了换取那么一点点的、几乎是不可能成真的微茫可能性。
……而这一次她等到了。
是他发来的。
发信人那一栏是一个很清楚的“他”字,这个备注是她从他那里得到的灵感——她看过他的手机,他给她的手机号码备注的名称是“她”,而她家里的座机他备注的则是“她家”。
这实在很普通,无论“她”还是“他”都是很普通的汉字,几乎是无意义的人称代词,可是当她第一次在他的手机里看到的时候心中却还是软了一下,好像一下子就被一种无形的爱意包围,那一个单薄的汉字后所透露出的曲折又缠绵的感情,让她后来每次想到都忍不住悄悄动心。
现在“他”终于肯给她一点回音了。
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对不起”
没有上文也没有下文,没有铺垫也没有结论,没有解释也没有决断,甚至没有一个表示结束或停顿的标点,就这样匆匆忙忙地开始又匆匆忙忙地结束了。
留给她以更加剧烈的痛苦和更加茫然的孤独。
她一直紧紧地看着偌大的屏幕上那小小的三个字,直到屏幕变暗又变黑,她于是又把它按亮,继续紧紧地看着,甚至忘记要回复或者发问。
直到十分钟以后她才回过神来,这时她已经眩晕得更加厉害了,试图拨打他电话的手指都在微微发着抖,也不知道那是情绪波动还是体力透支造成的。
嘟。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