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筝轻轻拢住他的手?指,低声道:“太-祖年间,蛮族称臣,每年要缴纳的赋税却也并不严苛,边境往来互市,他们的牧民能?穿上?永州的棉麻,我们的孩童也能?吃到他们的奶糕,并不是?没有过好时候。”

“但人都是?很贪婪的。”邵云朗道:“自庆安年间他们几次劫掠却没受到处罚开始,这匹曾经臣服的狼尝到了血腥味,只能?果腹的食物已经不能?满足它的贪欲了。”

“殿下,会?好起来的。”顾远筝自他蜷曲的长发里拈出一根草叶,又揉了揉邵云朗的耳垂,“待到四海宾服,以前的日子还会?回来的。”

“嗯。”邵云朗应声,不知想到什么,他又说:“昨日你来时忘了问,怎么两个月没音讯,从雍京过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吧?”

顾远筝中途折去了青州,他三弟的老师易明明是?一位神医,他在青州住了月余,施针、药浴几番折腾,现下腿总算有了些知觉。

比如邵云朗现在躺在他腿上?,那轻微的重量和热度,都让他心绪翻涌。

临别时,那位易先生说过,余下的经脉便要靠药物慢慢调养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永远不会?恢复。

所以没必要先将?这虚无缥缈的希冀说与邵云朗听。

“中途处理了一些江湖上?的事。”顾远筝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你……有没有闻到酒香?”

邵云朗:???

他支起身,抽了抽鼻子,“没有啊,就闻到花香了,怎么你馋酒了?”

顾远筝皱眉,他倒也不全是?为了转移话题,而是?确确实实闻到了酒香,在邵云朗坐起来之后,便愈发浓郁醇烈。

不像是?寻常的酒,而是?……信引。

这信引似曾相识,顾远筝几乎是?立刻想起了七年前织金河畔,那个和他极度契合的地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