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端妃面前时?,端妃伸手去摸他的头顶都需要踮起?脚了?。
邵云朗低头,让她摸。
带着茧子的手抚过他蜷曲的长发和眉眼轮廓,端妃没有光的眼睛只盯着一处,笑着流泪。
“真?好,我儿长得真?好,像他舅舅……”
邵云朗喉头哽住,握住端妃粗糙了?的手,轻声问旁边跛了?脚的阿陶,“母妃的眼睛?”
阿陶躬身擦眼泪,“回殿下的话,您不在这两年?,内务府处处克扣景华宫的份利,娘娘是为了?我们几个?没用的东西不饿死,日日夜夜做活累伤了?眼。”
端妃笑道?:“怎就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本宫自己不饿死,再说也?没瞎的彻底,还能看见些影子。”
母子两人携手坐上矮榻,端妃手指抚袖,姿容仍是雅致端方的。
她自嘲道?:“许久不穿这绫罗绸缎,都有些不适应了?,看来本宫得多穿几身,下午穿那身桃粉的,鲜亮。”
邵云朗知道?她在刻意?安慰自己,可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少年?了?,他神色冰冷的扭头问阿陶:“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阿陶恭敬道?:“回殿下的话,奴才的腿是为了?给娘娘讨要治疗伤寒的药材,被太医院打杂的太监敲断的。”
他脸上并?无邀功请赏的意?思,即便邵云朗觉得这等忠仆理?应重赏。
茶盏内升腾起?袅袅水汽,遮掩住邵云朗眼中?森寒的锐意?,他轻嗅茶香,问阿陶:“欺辱景华宫的人,你可都记得?”
阿陶一愣,眼睛亮了?。
“奴才记得!”
“能打的便打回去,掌嘴,掌多少你自己做主,若有人阻拦,便说是本王的意?思,不能打的拟分名单交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