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说法是镇西侯顾远棋功高震主,为人跋扈,遭上忌惮;另一种则说,晟启帝自己用非常手段登上帝位,便也疑心手下?武将。

但任那些史学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俩人的梁子,早就在年轻时的这辆马车上便结下?了。

众随从看着那剧烈摇晃的马车,一时不敢说话?。

他们?不敢拉二公子,也不敢得罪大公子的心上人,一时只得眼观鼻鼻观口的装瞎,幸而马车又摇晃了一阵,便安静了。

邵云朗昨夜毕竟干了些体力活,又好久没吃饱饭了,竟在这场搏斗中落了下?风,但顾远棋也没捞到好,唇角破口让他一张嘴就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挨了一顿打,他倒是从这倒霉皇子身上看出几分待自家大哥的真心,因此呲牙咧嘴道:“你回去也赶不及了,只能添乱,我爹已经亲赴秋水关了,他去和可罗布那野猪谈谈,把顾远筝带回来。”

邵云朗爬起?来,倚着车壁,耷拉着眼皮,没理他。

“嘁……”顾远棋心想,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又说道:“顾远筝昨夜给我的信里说了,要是你落到蛮子手里,皇帝才不会答应蛮子的任何条件,你就死定了,反倒是他去了,还能尚存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他困惑道:“皇帝傻的吗?他有钱不换亲儿子,却情愿换我爹的儿子?”

“因为他不缺我这个便宜儿子。”邵云朗哑声?道:“我若死在蛮族,他便是为守疆土牺牲亲子的贤君,以后逢年过节想起?这件事,给我做场法事哭一哭,又是一桩美名。”

顾远棋哑然。

他只是不善权谋,而不是没有脑子,难怪顾远筝说换成他自己去才有一线生?机,毕竟和庆安帝不一样,顾蘅不惧身后骂名,为了儿子能回来,他甚至能带着文臣罢朝给皇帝施压。

“那就没事了吧……”顾远棋嗤笑一声?,“你干什么还摆出个鳏夫脸?”

邵云朗只是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