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是来见顾远筝的长辈,结果出了门,他倒是多了个撑腰的。

骑马来往于朔方原和哲里?察布就?要快的多了,为了防止炸矿道时引起山体崩塌,火药的引线设的极长,中途灭了两次,最后终于引燃了。

顾远筝站在邵云朗身后,抬手捂住他的耳朵。

即便如此,那轰鸣仍是震耳欲聋,仿若埋葬于此的两朝冤魂发出了不甘心的嘶吼,又被朔方原上呼啸的寒风卷入云霄。

身着雪银色轻甲的两个少年并肩看着山下。

邵云朗眸中多了些不同的东西。

若说他最初想要站在那个位置上,是因为仇恨,那如今的心境却隐约有些不同了。

上位者,他们往往不知?民生,却掌民生。

邵云朗自认不是个胸怀韬略的人,但至少他亲眼见过烽火四起、骨肉离散,也亲自尝过饿和冷是何种?滋味。

他自十里?软红的织金河一路走到了千里?冰封的朔方原,苍生悲苦只得以窥见一隅,却愈发觉得自己浅薄。

若有一日,他站在那个位置上,挥毫落笔便能定人生死,他又真的能做到分毫不错吗?

幸而他不是一人。

邵云朗侧头?看了眼身边站着的俊秀少年。

顾远筝黑瞳沉静的映出这一片江山,他似有所感的看向邵云朗,两人视线一触,邵云朗便笑了。

他们站在人群后,遮掩在大氅里?的手悄悄握在一起,像是默契的做出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