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才不会,他也说……”沈锐自觉险些失言,便换了话题,“那坏消息……”
他听闻这消息都觉得愤恨难当,面对邵云朗,实在是有些难以开口。
邵云朗睁开眼,恰逢有雪落在他眼睫上,那一瞬间,沈锐不知是雪,还是这位殿下湿了眼眶。
“我知道。”邵云朗低声说:“我舅舅死了。”
……
顾远筝一手拭去梅瓣上的雪水,动作轻的仿佛在给谁拭去一滴泪,他身后,一农人打扮的男子低声汇报今日情形。
“小人击鼓后,来的人便愈发的多,他们都在外面跪着,这一跪,京兆尹坐不住了,这才把信件送去了刑部……大公子,您找的人真不错,雪那么大,他们动也未动,一直等到了禁军宣旨,说从轻处罚五殿下,这才各自散去。”
顾远筝收回手,黑眸沉静,“我确实找了人,但我的人,还没来得及赶去。”
闻言,那男子愣住了,“那……那跪在外面那些人?”
顾远筝没答,只抬头看向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京兆府前的消息也如雪花般飞入京中各府,一时间各方人马各有反应,三皇子郢王大笑三声,赞他这三弟好本事,同时还派人去了云角胡同请戏班子,就唱那民间小调《傅五郎洗冤》。
他这边吹吹打打,太子府里却一片安静,有眼色的都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干活时手脚都轻了几分。
饶是如此,书房里仍是迸出一声尖叫。
余温尚存的参汤被泼到侍女脸上,邵云霆暴怒着拂落案上的东西,上好的墨玉砚台就这么砸碎在姬如玉脚边,她也被吓了一跳,眸光闪了闪,便低头小声叫道:“殿下……”
邵云霆见是她,脸色缓和了几分,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奴家不知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闻有人在说京兆府那边跪了好多人。”姬如玉小步挪进去,轻抚邵云霆背脊,又问:“奴家孤陋寡闻,却不知是何人如此得民心?”
邵云霆笑了,这笑意森寒,像条歹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