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恍然大悟,却又惊讶于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家竟也有这么多的腌臜事,都不如他家婆娘和崽子省心,半晌才喃喃骂道:“他娘的,俺要是生在那金殿里,几个脑袋够玩的啊?”

……

又是一场大雪,监牢里气温直降。

鹅毛大的雪片被翻卷进牢房里,落在少年优越的鼻梁上,将融未融之际,那双浅色的眼睛睁开了,苍白的指尖将那点水拭去。

牢房阴湿,幸而沈锐知会过狱卒,将他这里的稻草换了新的,又加了厚,还差人送来了几床棉被,这半个月也不至于太难捱。

邵云朗身体底子好,只是消瘦了一些,却没生病,他到底是皇子,就算有风声说皇上动了杀心,也没有狱卒敢怠慢他,对这些蝇营狗苟的小人物来说,龙困浅滩,那也是龙,一朝腾云再起,动动爪子就能要他们的命。

给邵云朗安排的牢房,离狱卒当值的角房最近,燃着的炭火也被刻意挪到了角房门口,一老一少两个狱卒正对坐着喝酒,下酒的就是一碟花生米。

小狱卒时不时就往牢房里张望一眼,被老狱卒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

“看看看!看什么呢?仔细你的眼睛!”

小狱卒憨厚的笑了笑,小声说:“王哥,这五殿下真俊啊!这世间竟有如此神仙般的人物,这要是哪个小坤儿跟了他,做梦还不笑出声来。”

姓王的狱卒瞪了他一眼,“小地坤光看脸的?跟了他……哼!”

他在心里补了后半句,跟他一起入土吗?图个漂亮棺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