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耀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不是你,你舅母派人帮忙救火,下人回来说那火烧的蹊跷,现下怕是主屋大梁都烧塌了,你要是放这么一把火,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洪家的火烧了小半夜,凌晨时分防火营的官兵才进去后院,抬出一具具烧焦的尸首。
官府捂的严实,谁都知道当今圣上的宠妃现下回了青州探亲,就住在征北将军府,这些奇闻异事可不敢传到皇帝耳中,到时候要真引起圣上重视,追查下来不知要牵扯多少。
众人一贯能粉饰太平,案子如何查,怎么查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继续展示青州的繁华,把最近乱糟糟的事都遮掩过去。
于是中秋的灯会比往年还要热闹,街上的百姓也是一片欢声。
称病不见任何人的端妃就坐在宣城最负盛名的酒楼里,和自己的大嫂说说笑笑。
征北将军夫人是个地坤男子,眉目雅致娴静,举止温文尔雅,和端妃气质相近,两人头凑到一处,不知道说了什么,端妃笑的花枝乱颤,头上步摇叮咚作响。
邵云朗摊在一旁嗑瓜子,听的昏昏欲睡,看了眼笑靥如花的母妃,有心提醒她收敛一二,不然他舅舅看见又要乱吃飞醋。
可惜几次也没插-进去话,他拍拍手上的碎屑,起身站到栏杆边透气。
主街上熙熙攘攘,邵云朗手肘撑在栏杆上,深吸了一口气,任这人间烟火胀满胸腔。
青州富庶,满街的布衣素衫中也常有身着绫罗的官宦豪绅,还有小儿骑在父亲肩头,提着纱灯一路咯咯笑着,街边小食的香气和酒香杂糅着,被风卷着拂面而过。
花车上的舞姬巧笑倩兮,赤足踏出鼓点声声,腕上银铃悦耳轻响。
是和京城不一样的景致。
灯火如昼,邵云朗支着下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