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熹禾隐约察觉到对方话里的深意,但随即又自我否定,觉得这不可能。除开在赌场上有一面之缘外,俞熹禾想,程煜之所以如此帮她,可能只是有些同情她的遭遇而已。

“你原来是学哲学的啊。”

前方红灯转绿,程煜发动车子时笑着问了句:“怎么?”

俞熹禾单手支着下巴慢慢地弯了一下唇,她的唇线十分漂亮,唇色是淡粉色,显得柔柔嫩嫩。她想起了某人,轻声回答道:“我以为你就读的会是金融或管理学这类学科。”

闻言,程煜连声音里都带了明显的笑意:“那有一点我说出来你可能会更加不信。”

俞熹禾收回了看向车窗外的视线,转头看向了程煜。她还没能从回忆中脱身,眉眼温软得像是湖水,在费城充沛的日光下仿佛落了朦胧的春色。

程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忽地加重了力道。

俞熹禾问了声:“什么?”

“我信佛,”车窗开着,吹进一阵风,他声音显得有些模糊,微微低沉,也是很好听的,“是相信缘分的。”

俞熹禾愣了一下。

这时候车拐了一个弯,平稳地驶进了p大的校区,俞熹禾便不再开口了。

她从来没有向人提过,她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会为了一个人,相信宿命。那天在机场,她的心跳乱得像是鼓点,在陈幸吻她时,尤甚。

彼时的俞熹禾以为,这就是宿命。

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俞熹禾却不是他的同道中人。p大校园的风景一帧帧地掠过眼前,俞熹禾想起在告白之前,她最担心的一件事——那时候她想,就算陈幸接受了她的告白,但如果之后不欢而散,他们之间会连朋友都没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