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子里煮的刀切的面熟了,在沸水里翻滚着身子。
秦涓在大碗里放上油盐和少许香料与葱花,将面捞了上来,兑了汤。
罗卜城有较大的香料交易集市,以至于这里能吃到不贵的香料。
沐雅说奴奴很喜欢。
记忆里,奴奴对吃喝并不怎么感兴趣,多少囫囵吞枣,咀嚼一遍还不知其中味道,甚至有时连咀嚼都省了,直接下咽。
秦涓想,有了喜欢的东西,才会更想活下去吧。
而且当一个人愿意身着干净的衣裳,愿意将头发疏理的一丝不苟的时候,是否意味着,在这里他将有了新的活下去的希望。
秦涓将大碗面递给奴奴,奴奴接过了,什么都没有说,吃了起来。
秦涓坐了一会儿,感觉奴奴吃完了,他正准备起身去找沐雅去。
只听身旁的男人说道:“那一年我也六岁,和你到吉哈布营的那一年一般大。”
秦涓安静的坐回去,他没有说话,认真的听着,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听闻奴奴讲起过往,属于幼崽时奴奴的过往。
如此平静,又不平静。
却在这一个男人初初开口的那一刻,秦涓就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
“喀喀王的王廷在帕米尔高原,我被抓去的时候是六岁,所有的苦难从那一年开始。”
年幼的奴奴,继承了贵族母亲特有的白肤和姣好面容,六岁的奴奴是粉雕玉琢的娃娃。
受过良好的教育,六岁便会女真话少许汉话。
只是一场败战结束了所有的美好,他成为了喀喀王廷的小俘虏。
之后的四年奴奴在肮脏与屈辱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