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赵淮之于他,狐狐于他,那一段年幼念想已经封存于记忆了。
或许吧,谁知道呢。
肃州的美人节起于西夏,西夏女子服饰承汉女,与宋人差异不大。
美人节在申时以后,那时天刚刚要黑,华灯初上。
在这里他能寻找到几分宋的感觉,塞上江南,这里也聚居着许多汉人。若舅舅所说的,他家在河西,是肃州的可能极大。
时隔一年,秦涓的脖子已顶不住松蛮了,他们找了一个位置挤进去,从这里应该能看到美人。
头顶白玉莲花冠,清丽色彩的绢布花卉插满头,珍珠点面,朱丹点唇……
这样的美人,和秦涓记忆里母亲的装束微微重合了。只是母亲的容貌依旧是模糊的……说记得记不清了,说记不清却又明明能想起那么一点。
这一刻,他承认他想母亲、想舅舅了。
有端着案盘施施然走下来的姑娘让各路的看客给美人们投票。
松蛮不懂,手里捏着一张刚才那个姑娘给他的红签,不知该怎么做,便看向秦涓。
秦涓解释道:“她让你把这根红签放到你喜欢的美人面前,他们会统计数量谁最多便是‘魁’。”
红签上还是依循传统写着西夏的楔形文字,这个时候西夏已经灭亡几十年了。
这种文字会逐渐淹没在浩瀚的历史里,成为史学家的钩沉吧。
松蛮仔细看过那十几个美人后,有些犹豫不决,秦涓将他的红签也给松蛮:“你若是觉得哪个好看,便都给她。”
松蛮最终走向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将两根红签放在她面前一米远的地方。
松蛮回来后秦涓笑着问他:“为什么是她呢?”其实花魁大多以浓艳为主流,而松蛮却将签给了一个妆容清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