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峥压下难咽的涩意,直起身,把梁满月彻底锁在怀中,开口时嗓音又低又哑,“可不难过不代表就是错的。”
“那时候没有人这么告诉我,”梁满月垂着眼睫,“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非常冷漠自私的小孩儿,后来去了姑姑家,受宠的也只有江惺。”
与她不同。
江惺好像天生带着吸引人的光环,无论去哪里,都知道怎么展现自己的优势,相比之下,那时的梁满月就像她身后暗淡的影子。
也因为这一点。
江惺在梁满月面前永远是耀武扬威的,她把所有最恶劣真实的一面留给梁满月,等坏事做尽,扭头再戴上纯真善良的面具面对所有人。
“我曾经不止一次诅咒江惺去死,”梁满月面无表情地说,“诅咒最狠的一次,就是许耀差点儿被闷死的那次。”
梁满月看向骆峥,眼底有晶莹的水汽轻晃,“那串手链是她偷走的。”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手链,是美工课得了第一名,老师奖励给我的生日礼物,那是我最喜欢的老师,她跟别人不一样,她对待我的时候,永远不会把我和江惺做对比。”
说这话时,梁满月有很轻的哽咽,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但又拼命地隐忍着。
空气随着她的话静止。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勒着。
骆峥盯着她翕动的唇瓣,瞳眸漆深,咬字发沉,“想哭就哭,不要憋着。”
梁满月没说话。
眼皮红得厉害。
过了几秒,豆大的眼泪开始陆陆续续地往下掉。
像是把所有积累的负面情绪,一并掏空。
骆峥被喉咙发紧,出于本能用手帮她擦眼泪,梁满月顺势扣住他的大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骆峥想终止这场并不愉快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