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面罩被白雾笼罩,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裴明江面对死亡的恐惧。
裴希越痛哭跪在地上,额头抵着爷爷皮包骨的手,哑声道:“对不起,我骗了您,二爷爷他们分手了公司,我留下不动产,到现在已经不够了。”
裴明江崩溃沙哑的低吼:“你怎么、怎么能――”
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经消失,他说不出来了,但那意思裴希越知道。
怎么能将公司给过去?
可不给又能怎么样?
裴希越本身就是个学渣,才高中毕业,大学都没去上,就当个老板懂什么?谁认?
而亲仁当初裴明江就已经将股份分给他们了。
裴希越一个劲儿的哭,就是不说话。
他不敢说,裴家那些人拿了公司,一个个就再翻脸不认人,他想要让他们承担医药费,所有人都说公司有问题,不愿意支付,能坚持到现在,裴希越已经将能卖的都卖了,其中还有他母亲给的东西。
已经没有再卖的了。
裴明江自然也明白为什么除了孙子,无人来看自己,他心知挣扎不过,逐渐绝望,灰败的闭上眼睛。
到头来他还是输了,暗自较劲儿了一辈子,他曾以为自己赢了,但现在,输得彻底,自己比不过对方,他一动手,裴家就散了。
儿子都死了。
孙辈却差距更大了!
裴明江还是死了,主动拔了氧气罩,算是给孙子减少负担。
死后裴希越给办的葬礼。
并不盛大,但他的几个叔叔还是出席了,象征性的一人给了一点钱给裴希越,然后各自离开。
裴明江之前颇为疼爱的裴铖没有出现,他没能力出现了,没有考上大学,在挣家产时没抢过其他人,拿到的东西不多。
他本身又骄傲敏感,不愿意放低要求,那些钱没多久就用得差不多了,被他奶奶逼着出去打工,他不愿意,就跑了,至今没回来。
裴琪还在监狱里,闻诗……裴琪都不管,她亲爸拿钱跑了,更没人管她,更不在乎她出现与否。
葬礼过后,裴希越跟着母亲去了另一个省份生活。
何月家世不错,自小就娇养着,丈夫去世后,她也没守着,而是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另一个条件不错的中年男人。
对方有一个女儿,比裴希越大五岁,已经开始继承父亲家业。
何月带着裴希越住进来,对于他们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